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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種介紹】尋找葡萄酒的汽油味：深夜加油站遇見麗絲玲（Riesling）
你一定也曾經有這樣的經驗，車輛開進加油站後，搖下車窗便傳來一股「刺鼻的芬芳」，我們暫且不論你喜不喜歡這股味道，畢竟加個油也就幾分鐘的事情，但當酒中出現「汽油味」時，很多人可能都要眉頭緊皺了。葡萄酒就像一個充滿風味的寶藏，許多風味例如雪松、石墨和焦油，聽起來都沒有水果味那麼吸引人，但這些風味只要不過量，就能為葡萄酒增添複雜度，給人帶來愉悅的感受。如果你是麗絲玲的愛好者，那麼你一定對這種汽油味不陌生。更是有人認為這是頂級酒的象徵；然而，另一派則視其為釀造、運輸或保存上的缺陷。那麼，這聽起來跟葡萄酒沾不上邊的風味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一、尋找汽油味的起源
在討論麗絲玲葡萄酒中的汽油味之前，需要先了解其香氣主要由一系列天然存在於植物中的萜類化合物所決定，目前已知約有40種存在於葡萄酒中。麗絲玲除了顯著的花香水果等品種香氣（varietal aroma），還具有極高的酸度。在陳年過程中，酒中的類胡蘿蔔素隨著酸度分解，形成芳香性化合物「TDN」（Trimethyl-dihydronaphthalene）的化學物質，賦予了麗絲玲葡萄酒獨特的汽油味。影響TDN含量的關鍵元素包含，日曬、酵母菌株、土壤氮含量、陳瓶時間及保存溫度等。有趣的是，研究指出瓶蓋的選擇也是關鍵因素之一，使用軟木塞和合成瓶蓋在兩年內會消耗超過 50% 的 TDN，而使用螺旋蓋則不會消耗任何TDN。
二、走鋼索的葡萄酒
當然，TDN並非僅存在於麗絲玲中，只是麗絲玲的TDN含量較高，容易被人識別。然而，對於精益求精控制平衡的釀酒師來說，這無疑是走在風味的鋼索上。著名的隆河葡萄酒釀酒師米歇爾·莎普蒂爾（Michel Chapoutier）就明確的表示，麗絲玲永遠不應該有汽油的氣味，這是釀酒過程的錯誤結果，是由於過度壓榨致使葡萄內部的組織破壞造成的。然而，澳洲威卡菲酒莊的首席釀酒師亞當·艾金（Adam Eggins）對麗絲玲的汽油風味卻很欣賞，亞當分享了法國葡萄酒作家喬羅伯茲的葡萄酒報告，報告中指出，麗絲玲葡萄生長在低產、晚採收（即葡萄成熟度高）、長時間日照和高酸度等條件下，會增加TDN的含量。總之，這淡淡的汽油味並非麗絲玲的缺陷，而是反映了麗絲玲生長環境良好、生長狀態健康的特徵。。
三、石縫中的綠洲
麗絲玲本身就含有大量的TDN，但除此之外，還得看看葡萄的風土條件。一般來說，具有高TDN含量的葡萄酒是由成熟度較高的葡萄釀製而成的，這種葡萄需要充足的陽光、相對乾燥的氣候和優良的保溫土壤。以位於德國西南部的莫澤爾產區（Mosel）來說，即使在北半球最炎熱的七月也僅有18°C左右。為了促進葡萄更好地成熟，高品質的葡萄園通常位於陡峭的斜坡板岩上，這樣做不僅有助於更好地吸收陽光，還能充分利用河流的反射光，為葡萄提供額外的熱量。在德國這樣的寒冷氣候下，只有這些從石縫中蹦出來的葡萄藤才能確保麗絲玲成長到完美的成熟度。客觀來說，汽油味是判斷麗絲玲葡萄成熟度的一個指標。
四、麗絲玲的經典產區
深入了解麗絲玲的特性，不僅揭示了獨特的汽油味來源，也引領我們探索不同的經典風土。德國作為麗絲玲的發源地，擁有最具代表性和最優秀的經典產區。此外，新世界各國也因地制宜，釀造出與當地風土相襯的出色麗絲玲佳釀，麗絲玲已然在這片新世界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 德國 – 莫爾所（Mosel, Germany）
萊茵高雖然是德國最小的葡萄酒產區，產區面積只佔德國總產區的3%，但它卻是麗絲玲的搖籃產區，是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麗絲玲產區之一。麗絲玲最早被載入歷史文獻就在萊茵高產區，而且產區還發明了珍藏型和貴腐酒，更是德國葡萄酒分級的奠基者。
• 法國 – 阿爾薩斯（Alsace, France）
提到法國麗絲玲，不得不提及阿爾薩斯產區。麗絲玲在此處是種植最廣泛的四大貴族品種之一，其風格獨樹一幟，與德國版本迴異。產區氣候涼爽，降雨量較少氣候相對溫和，促使葡萄達到高度成熟，酒體飽滿、中等的酒精度和高酸度，帶有柑橘類水果和核果的香氣，還有豐富而複雜的礦物風味。隨著陳年，展現更多層次感。
• 奧地利 – 下奧地利（Niederosterreich）
奧地利的麗絲玲通常是乾型的，酒體較飽滿，通常帶有成熟的桃子風味。比起德國的麗絲玲，酒體更飽滿，而與阿爾薩斯的麗絲玲相比則帶有更多的香料風味，也更柔和。
• 澳洲 – 克萊爾山谷（Clare Valley, Australia）
克萊爾山谷被稱為“澳大利亞的麗絲玲之鄉”，以其涼爽的氣候和富含石灰岩的土壤而聞名，生產的麗絲玲通常為乾型，具有清新的酸度，年輕階段散發強烈的柑橘風味和獨特的礦物質味道，瓶陳之後很快便能發展出烤麵包、蜂蜜和汽油的陳釀香氣。
參考文獻：
1. Aged Riesling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DN, Wine & Viticulture Journal Issue 5 (2012),Cory Black.
2. Introducing TDN, a compound responsible for petrol aromas in Riesling and other white wines, Wineanorak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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